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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柏主席致《華爾街日報》的公開信

2020-02-22


2月3日,美媒《華爾街日報》發佈題為「中國是真正的亞洲病夫」評論文章。

小編說
 
看到《華爾街日報》公然挖出「亞洲病夫」這個老梗,你憤怒?你警惕?你錯愕?你拍案而起?
 
不如跟隨盧主席的思考,翻開厚重的歷史,你會驚詫地發現,中國曾足以稱霸世界,卻沒有選擇殖民和侵略;在歷史的大部份時間里,是文化和科學技術的強國,卻沒有處心積慮設計壁壘,而是樂於向世界輸出我們中國人的科學與文化......

 

沃爾特·羅素·米德(Walter Russell Mead)教授台鑒:

 

當中國人正在如火如荼抗擊新型冠狀病毒導致的疫情之時,你在《華爾街日報》以「中國是亞洲真正的病夫」(China is the Real Sick Man of Asia)為題撰寫的評論文章,開篇就告訴讀者「宛如重型卡車一樣的中國因為某種蝙蝠病毒終於消停下來」,言語之間滿載幸災樂禍的優越感。

 

對於你使用「亞洲病夫」(Sick man of Asia)這個充滿西方殖民色彩的粗鄙之語,讓我想起去年3月底,貴國國務院政策規劃室主任、助理國務卿奇諾.斯金納(Kiron Skinner)在一個論壇上演講時,把中國形容為美國首次遇上的「非高加索的野獸的入侵」。

 

這種赤裸裸的種族主義言論屢次出現,甚至堂而皇之登上貴國主流媒體的文章標題,讓我覺得有必要向你,以及像你一樣的美國學者和精英,談談歷史,以便諸位能在厚重的歷史事實面前,用更完整寬大的視野,來認識和理解中國和這個世界。

 

1620年,「五月花號」載著愛爾蘭清教徒在波士頓登陸時,中國已從公元前2070年的夏朝緩緩前行三千六百多年,歷經十八個朝代更迭,進入明朝。1776年,美國剛剛立國,那年,已是中國的清朝乾隆皇帝年代,滿洲人自願漢化、統治中原。

 

英國歷史學家湯恩比在其著作《歷史研究》寫道:「一種文明總會遇到外來的挑戰,如果該文明能很好地應付這個挑戰,就能繼續發展;如果不能很好地應付挑戰,就會衰退,甚至消亡。」世界上的很多文明都在歷史進程中衰退或消亡了,而中華民族,你筆下的「亞洲病夫」,在世界上已存在將近五千年,這在人類文明史上是唯一的。

 

我們的版圖,起始於五千年前小小的中原地區。隨著外族不斷入侵,我們防禦、抵抗、同化、融合、發展、壯大,如此循環往復,才形成遼闊疆域和多元民族。「四海之內皆兄弟」,只要對方願意接受和融入我們的文化,彼此就是一家人。中國唐朝(618-907)時期,中國疆域面積最大時有1237萬平方公里,東至朝鮮半島,西至今天的阿富汗,南到越南順化,北包貝加爾湖。

 

貴國自建國以來,在244年的歷史中,有222年都在戰爭,從獨立戰爭到西進運動,再到南北戰爭,此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、第二次世界大戰,戰後的半島戰爭、越南戰爭、巴拿馬戰爭、格林納達戰爭、古巴戰爭、伊拉克戰爭、海灣戰爭、阿富汗戰爭、敘利亞戰爭、利比亞戰爭……美國從一個偏居一隅的東海岸小國,到現在橫貫太平洋、大西洋、北冰洋,國土面積擴展了十幾倍,還有眾多的海外領地。你大概也相信,戰爭能給美國帶來「福音」,在別國的戰火中,美國漁翁得利,成為世界大國。

 

說起世界大國,我們毫不謙虛地說,中國大部份時間未曾缺席。你所稱之為的「東亞病夫」,縱使國力強盛足以稱霸世界,並沒有選擇侵略和殖民,反而,我們崇著「相知無遠近,萬里尚為鄰」的信念,將醫學、農學、天文學、數學、文化、藝術,輸出全世界。

 

英國學者李約瑟(Joseph Needham)博士在《中國科學技術史》一書中記載,十六、十七世紀之交被認為最偉大的九項科學發明和發現中,有六項直接由中國發明,包括羅盤、火藥統炮、印刷術、機械鐘、蠶絲、馬鐙,都是由中國經阿拉伯傳入歐洲。另外兩項——發現美洲、愈瘡木,也是由中國的技術傳入,間接促成歐洲發現的。中學西傳,一定程度上啟蒙了歐洲文藝復興運動,開啟西方現代工業革命。

 

1405年,在總兵太監鄭和的帶領下,三百多艘巨型木船,加上28,000名隨船人員,從中國出發,總共進行了七次遠航。前英國皇家海軍潛水艇艦長加文・孟席斯(Gavin Menzies)在《1421:中國發現世界》一書中,認為鄭和船隊在1421年時即航行到過美洲,早於哥倫布70年。他亦認為,歐洲地理大發現所使用的美洲及南極洲地圖來源於鄭和艦隊,後被隨船的義大利人帶回歐洲。這支船隊具備當時最先進的環球航海技術,將當時中國人所瞭解的世界延伸到美洲、非洲甚至澳大利亞。

 

請注意,當我們領先世界,將腳步踏入東非和美洲時,我們懷著「宣德化而柔遠人」[1]的美好願望去探索世界,沒有殺害原住民,沒有販賣黑奴,也沒有把任何一塊不屬於自己的土地變為殖民地。

 

工業革命之後的歷史,相信你再熟悉不過,西方擴充全球市場,貿易戰爭爆發,進而帝國主義殖民全球,開啟持續數百年的侵略歷程。而中國,因滿洲人顢頇無能,在帝國主義的侵略下,戰火紛飛,生靈塗炭,割地賠款,被殖民被支配。也是在那個風雨如晦的時代,「東亞病夫」這個帶有民族恥辱的名詞[2],帶著國貧家弱、飽受西方恥辱和侵略的滄桑,深深烙在近代海內外華人的心中。現在,你和貴刊提出「亞洲病夫」的稱法,無疑是要把潛藏百年的仇怨重現世上!你可記得:

 

當中國清朝衰弱腐敗、瓜分中國時,美國雖地大物博,但並未缺席。英國在天津取得租界時,美國竟也分到一塊租借,美國懶得用,甚至私下轉讓給英國;1900年中國遭八國聯軍劫掠後,還被迫付出天價賠償金,四億五千萬兩白銀,這是中國五年的財政收入,美國雖沒有出兵,也拿到總賠款的7.3%;二戰日本侵華,美國並沒有伸以援手,即使到了中國最危急的時刻,美國依然向日本供應戰略物資;雅爾達密約裡,釣魚台本是中國故土,戰後卻並沒有隨著台灣一起歸還中國,美國以佔領者之姿,將釣魚台管理權,交給日本;日本在中國用數以千計的活人做細菌實驗的731部隊,戰後在美國的庇護下,這批理應列為「戰犯」的科研人員搖身一變,成為醫學界、生化科研界的領軍人物,有不少成為大學教授,美國以此換取大量「科研成果」。

 

貴國不是說人應該生而平等嗎?不是說民有、民治、民享(of the people, by the people, for the people)嗎?為什麽從開國以來恩將仇報、屠殺原住民印第安人,到之後販賣黑奴、殖民全球,再到近代掠奪資源、挑動戰爭、倡導消費主義、撕毀巴黎協定?原來,西方文明所倡導的「物競天擇、適者生存」支撐起近代盛行的「白人至上主義」(White Supremacy),再到今天,是在「民主自由」口號包裝下的「美國優先」(America First)。

 

正如同貴國粗暴而無禮給中國扣上「亞洲病夫」的帽子一樣,你們將「民主自由」的帽子,粗暴而無禮地扣在世界許多國家,引爆內部矛盾,將他們變為焦土:敘利亞陷入無休止的多方混戰;埃及民選總統被軍方發動政變推翻;也門哈迪政府被胡塞武裝和支持薩利赫的部隊聯手推翻;利比亞在卡達飛被推翻後宗教勢力和親西方勢力互相火拚,內戰再起;阿富汗、伊拉克、利比亞、敘利亞等國,百姓無家可歸,淪為難民。但美國中東最大盟友,極其專制的沙特阿拉伯,卻從來沒有受到任何制裁。

 

當你指責中國政府獨裁又專制,無民主無自由的時候,我們只會聯想到美國在以上國家所做的斑斑劣跡,只會看見,美國再一次舉起「民主自由」的大旗,懷揣「美國優先」的陰謀,企圖將中國陷入同樣的戰爭和混亂。

 

日裔美籍學者法蘭西斯.福山(Francis Fukuyama)1989年發表《歷史的終結》,推論民主政體與市場經濟已成普世價值,再無可逆,人類歷史在大方向上已經定調。經過二十餘年的思考,福山在《我們的後人類未來》卻直接推翻了自己的「歷史終結論」,強調「國家治理能力」的重要性。中國的崛起改變了福山的觀點,認為民主政體並不適用於世界所有國家。不同的國家因應自身的文化、社會、教育水平、歷史背景切合實際需要,採用不同的體制,沒理由完全照抄只有244年歷史的「美國標準」。

 

當然,我們中國人是一個懂得感恩的民族。我們記得,民國初年,美國知識界對對中國百年恥辱有深度瞭解和同理心,我們仍然銘記美國先賢的恩惠,他們施予中國尊重和善意。愛德格·斯諾(Edgar Snow)先生的《西行漫記》把當時的中國延安介紹給世界;司徒雷登(John Leighton Stuart)大使創辦燕京大學,促成燕大與哈佛大學組成哈佛燕京學社,促進中美文化交流;羅斯福總統(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),頂著英國反對的壓力,堅持讓中國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之一;基辛格(Henry Alfred Kissinger)國務卿,為促進中美關係正常化不遺餘力。

 

現在,當中華民族正在齊心協力對抗新型冠狀病毒的侵襲時,世界很多地方也不甚太平,澳洲大火的濃煙正飄向巴西,東非蝗蟲正撲向印度、巴基斯坦一帶,美國的甲型流感已造成1900萬人感染,18萬人住院,1萬人死亡,歐洲、中國、日本也呈現流感疫情……全球危機向人類展示了彼此之間相互依存、緊密聯繫的程度,讓人類意識到各國人民命運相連、利益相關。

 

中國會繼續基於天下一家的中華文化傳統,倡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,號召各國超越社會制度、歷史文化和發展階段的不同,共同呵護好人類家園。當世界各國共同協作,應對挑戰時,請你,以及和你一樣的美國知識界、傳媒界,好好照照鏡子,認清自己的問題,管好自己的事情,收起那套損人不利己的把戲,拋棄你們的傲慢與偏見,為人類命運共同體做點實實在在的貢獻吧!尊此函達,順頌

 

文祺

 

盧業樑

二零二零年二月二十日,香港

 

 

[1]載於《天妃之神靈應記》。大明宣德六年(公元1431年),正使太監鄭和、王景弘等人立《天妃靈應之記》碑(俗稱“鄭和碑”)於中國福建長樂南山天妃行宫(現移置長樂市南山鄭和史迹陳列館内)。“皇上嘉其忠誠,命和等統率官校旗軍數萬人,乘巨舶百餘艘,齎幣往賚之;所以宣德化而柔遠人也。”

 

[2] 說法參考維基百科

 

原文登載于香港文匯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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